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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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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布她

自程母放手將集團全權交由程寧管理已經過去三個多月,她自己也在本市商會擔任了副會長,下一步就是等老會長退休後,接任會長的位置。

由此,她一直以來的心願也將要實現,即程家再不是一個普通的有錢人家,程家將在她的手上完成從一個普通的富豪轉到真正的權貴家庭的轉變。

想到這裏程母不由得心潮澎湃,程家在她的手上實現了階級躍進,將來在族譜上她的名字將能獨占一頁。

這一切多虧了她教養了一個好女兒。

看看她周圍那些富豪朋友們吧,子女們要不一派紈絝作風,要不就平平無奇,完全無法擔以重任。

生兒育女這件事真的有些像□□,你從她們小的時候完全無法猜到她們成長過程中會發生怎樣的際遇,從而促使她們成長程怎樣的人。

就拿她自己來說,她一共生了二女一子,程寧是她所娶正室所生,其他兩個都是早年她荒唐走板的歲月裏,和一個她喜歡的男人所生,但她始終覺得那人無法擔任程家主夫一職,因此一直都只給他男朋友的身份。

人心一向如此,一旦偏了,被偏向的一方是怎麽看怎麽好,不被偏向的一方怎麽看怎麽壞。十年前的程母一定想不到,十年之後她會為了給她小女兒鋪路,對她的長子長女下手。

可程寧雖然優秀,但性格過於光明磊落,不屑於使用一些……特殊但好用的小手段。這原本也是程母所擔憂的點,但好在他的準女婿並不是一個不知變通的人。

她一開始對程寧這個未婚夫持不置可否的態度,如今確實越看越滿意,只有這樣的男人,才能輔佐程寧,帶著程家越走越遠。

想到這裏她又給顧徽打了一個電話,肯定了他調離程寧的庶兄姐在集團核心位置的做法,讓他大膽去做,不用擔心她的面子。

“一切以程寧的利益優先。”

程母這樣說。

顧徽掛了電話之後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他站在頂樓豪華辦公室的玻璃窗前看著下面城市鬧市區來去匆匆的眾人。

這給他一種不真實感。

在他還是個毫無根基的大學生時,他從沒有想過自己能在市中心標志建築中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獨立辦公室。那時他的想法還非常天真,覺得自己要獨立要自強,不能依靠女人,要靠自己的力量在城市中立足。

如今他卻攀附著程寧,取得了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成就。

只是不知道大學的自己如果知道未來他將靠著女人獲得地位與權勢,是驕傲還是鄙夷。

或許是鄙夷更多吧,他心中有些悵然的想。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是李曉過來匯報工作,他將近幾日各個子公司的財務報表拿來給顧徽。

程寧一向不愛管集團龐大事務之間的覆雜關系,所以她幹脆一股腦全丟給顧徽。

李曉將幾個重要數字匯報完畢,調侃著說:“顧總對程總的哥哥姐姐玩的這一手,不可謂不高明啊。”

顧徽的思緒全在這幾份財報數字上,他隨意的回道:“只是公事公辦罷了,至於沒能對兩位程家子女網開一面,也是程董的態度。”雖然程寧已經接手董事長的職位,但大家依舊習慣性喊程母為程董,而喊程寧時依舊是程總。

李曉笑了:“能看出程董的態度,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顧徽身為程寧這一派,對他們出手時別人都在等著看笑話——家庭鬥爭延伸到公司裏來不是不可以,可程母還活著呢,豈會坐視不理。

連他這個跟著程母幹了這麽多年的人,都沒有看出程母已經對兩個長子長女失去耐心,早就想把他們從重要職位上擼下來,只是她礙於身為其母不好出手,或者說她故意留了這麽兩個障礙來給程寧練手。

但顧徽沒有心情和李曉調侃,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找程寧商量。

程氏集團……不能再擴張了。

在程母成為京市商會會長,甚至是,在程母未成為京市副市長之前,集團都不能再擴張它的商業版圖了。

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應該。否則……只怕會有難以預料的災難。

“程總回來了嗎?”他問李曉。

李曉搖了搖頭:“和白總、向總一起出去跑業務了,是京市附近的那個滑雪場項目,非常有潛質的一個項目。集團在這個領域之前是空白,也算是能給公司開辟出來一個新業務線出來。”

“他們什麽時候回來?”

顧徽心內有些不安,他知道程寧對這個項目有多麽看重,她以前就對度假、旅游這塊的業務非常感興趣,但一直沒有深度參與,一直是圍繞在周邊打轉,如今有這麽好的機會,可以直接開發滑雪場,她恐怕不願輕易放棄。

當然顧徽是以另一種示弱的方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太了解程寧,知道什麽樣的方法能夠最簡單的奏效。

當他見到程寧時,他看著程寧的眼睛,語氣溫和中帶著一絲無助:“寧寧,你能多待在公司裏陪我一起管集團的規劃嗎?我一個人很吃力。”

顧徽說這話的時候,程寧正興高采烈的跟他說將來要怎麽去搞這個滑雪場,怎麽打造成標桿,快速在其他城市擴張連鎖。

聽到這話,程寧顯得相當郁悶。

好在她也知道她其實才是程氏少主,這個總裁是她來當的,前幾個月她能快快樂樂的出去搞業務是因為顧徽承擔了她原需要盡的義務。

顧徽一直都是任勞任怨從沒有向她尋求過幫助。她也知道集團裏各種派系林立,內部的紛爭層出不窮。可他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處理掉所有事情,從來都不向她抱怨。

她就當做他能處理得來,沒有再過問過。

她牽起顧徽的手,有些內疚:“對不起,是我以前太理所當然的把那些討厭的工作一股腦丟給你了,是不是最近有什麽困難了,還是有人為難你了?”

顧徽順勢將程寧拉進懷裏“勉強應付吧,董事會的元老們太難對付了,前段時間我還把你哥哥姐姐調離董事會了,我有些不安。”

這個事兒程寧知道,她當時大力支持來著:“嗯嗯,你做的對,他們兩個去年什麽好事都不幹,純賠出去幾千萬,你搞掉他們我大力支持。既然你覺得吃力,那我最近就不管外頭的事情了,交給白薇薇和向戚戚他們兩個去。”

說完還善意提醒他“那個,你在我爸面前可不要說什麽哥哥姐姐,我爸一直都跟人說我是程家獨女,他聽了會不高興的。”

程寧親了他的臉頰一下:“既然我的顧徽都向我求助了,那我肯定不能推辭。”

顧徽摟著程寧,目的是達到了可他內心卻並沒有得到釋懷,他自嘲似的笑了笑:利用程寧對他的信任和關心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顧徽,你還真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正巧向戚戚來找程寧,撞到這一幕有些尷尬。

程寧趕緊放開顧徽:“啊,你來啦。哈哈,那個,是我忘了關門了哈哈。”她也尷尬著呢。

向戚戚調整下心情,微笑和顧徽打了招呼,然後看向程寧:“約了明天下午兩點去看滑雪場選址,我把幾個選址的平面圖拿給你。”

程寧正想去接,卻被顧徽搶先一步將圖紙拿在手中,他狀似隨意的翻了翻就遞還給向戚戚:“程寧以後會花更多時間在集團裏,業務上的事情以後辛苦向總了。”

向戚戚沒有立刻接回圖紙,而是看向程寧,程寧沖他笑了笑表示這也是她的意思。

向戚戚對程寧這種半途而廢的做法表示不滿:“程總,一個小時前我們還在車上討論未來這個項目的打法,現在你說不參與了?你是總裁不能事無巨細的介入我能理解,可這個項目談判階段一直是你來主導的,好歹有始有終的把項目規劃落地吧”

程寧有些心動,只是落地項目規劃的話,其實也用不了太久,不會占用她太多時間。她看向顧徽,顧徽沒有看他,而是對向戚戚說“以向總的實力,這種項目還不用讓總裁出面吧?”

顧徽本就討厭向戚戚,如今見他竟然妄圖影響自己對程寧的安排,忍不住出言相懟。

向戚戚根本不理他,只等著程寧的回答。

程寧糾結了一會,終於還是面露不舍的說:“以後你多辛苦了……不過如果有什麽決策不了的,可以找我商量……”說著她忽然感受到氣氛的焦灼,餘光中可以看到顧徽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連忙轉變話鋒:“不過我可能也提供不了什麽意見,你看著辦吧,放開手腳去幹,我相信你們!”

聽程寧這麽說,向戚戚才將顧徽舉至他面前的圖紙雙手接回。他猶豫片刻,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離開。

顧徽從程寧辦公室出去的時候,發現向戚戚在程寧辦公室附近一個無人的角落,在他出來後走近說道:“顧總有時間方便聊兩句嗎?”

顧徽漠然道:“我是集團副董,而向總是業務線總監,現在也不是年終匯報的時候。我不認為我們兩個之間有什麽好聊的。”

向戚戚冷笑了一下:“顧徽,我自問自己也沒有得罪過你,可自從第一次見面,你就對我有很深的敵意,怎麽,你是把我當做潛在的競爭對手了嗎?”

顧徽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快步向自己辦公室走去,向戚戚跟著走了進去,並把門關上。正色道:“顧徽,我承認你是有些能耐,我們才能這麽快在集團站穩腳跟。否則以我、程寧和白薇薇們三個人的力量,這個時候應該還在和董事會的人糾纏。”

“我們?”顧徽覺得這個詞異常刺耳“向總的‘我們’指的是誰?如果我沒有記錯,我才是程寧的未婚夫,才是那個可以和她用‘我們’二字的人。”

向戚戚頓了下,他平覆了一下心情,用緩和的語氣說:“我不是和你吵架的,我是想告訴你,程寧她其實根本就沒有管理公司天賦,她的性格註定了她適合做將軍而不是皇帝,你把她強留在集團裏只會讓她感到挫敗。”

顧徽眼神一暗,饒是他早知道向戚戚和程寧有多年同學情誼,仍被向戚戚的話刺激的有些失去理智。程寧沒有管理天賦這件事,他一直以為是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秘密。其他人,就連程寧都未必清楚。包括程母和白薇薇在內,大家都只覺得程寧更擅長業務拓展而已。

憤怒下的人往往會說出更貼近內心的想法,顧徽在沖動中脫口而出:“她不會感受到挫敗,因為我會替她處理好一切。”

向戚戚聽了只覺得荒謬:“你替她處理一切?你讓程寧去坐享其成?你有沒有問過程寧的意見,你有沒有想過程寧自己願不願意。”

顧徽努力壓抑心底的暴戾,他知道這不是和向戚戚鬧翻的好時機,他盡量用冷靜的語氣說:“我剛剛的表達可能讓向總誤解了,我的意思是,我願意相信程寧,她一定可以順利的坐穩這個位置。”

向戚戚有些無力感,就像顧徽說的,他才是程寧的自己人。

他嘆了口氣:“我還是那句話,我知道你是能力很強,城府比我要深,所以我並不知道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可我還是想說,程寧她不是一個甘於被擺布的人。我言盡於此,你能不能聽進去我都不會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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